漫不经心的抚摸。
“啊,这样”迪尔德丽有些低落,却尽量像平常那样随意的说道。
尤利西斯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有意想安慰下对方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或者从何说起。
他张张口,又闭上了。
一直到最后,尤利西斯也没有说出什么话,默默地退出了殿堂。
第二天,迪尔德丽决定还是按原计划去找古德里安要回护心鳞,在将处理完布雷迪余党一行人之后,拽着不情不愿的尤利西斯早早的出发了。
很快,他们来到了古德里安隐居的小山村。
作为一名高明的药剂师,古德里安的小木屋前种着各色各样看似迷人实则危险的花花草草,以此来抵御不怀好心的造访者。然而,魔王直接暴力拆除了古德里安木屋前的所有障碍物。
“喂,”尤利西斯拉了今天似乎分外愤怒的魔王一下。“这样不太好吧,好歹之前我请求他救你时,他也同意了。”
迪尔德丽冷笑一声,“那也不是他欺负你的理由。”
尤利西斯不说话了,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移开,小声的嘟囔,“反正我也只是说说而已,我哪次能动摇你的决定。”
这时一直紧闭的门内突然传出声响,一个苍老而浑浊的声音说道,“远道而来的客人啊,你为何如此躁动不安?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释放浮躁的心绪。”
魔王不理他那神神叨叨的话语,只是径自提出自己的要求。“把尤利西斯的鳞片还给他。”
“我只是成全一位迫切求救的家属那虔诚的奉献之心。”老人的声音仍然保持着绅士般的从容,说出来的话却颠倒黑白,让人恼火。
“我记得我让尤利西斯带来了一只极夜玫瑰?”魔王怒极反笑。
“难道您觉得您的性命就只值这一知极夜玫瑰吗?”古德里安反问。“况且,我拿的也不算多——不过是一只濒死的黑龙的鳞片而已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魔王骤怒,强大的威压降临。小小的木屋根本撑不住,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。
古德利安在屋内却丝毫不惧,他本来就是故意这样说的,以此探出更多的真相,更何况他这一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。“您应该清楚,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支撑强大种族的存在,龙族正准备迁往异世,而您身边的这位显然不准备离开此界,等待他的自然就只有死亡。”
迪尔德丽沉默了,她自然知道龙族的迁徙,却下意识的忽略了尤利西斯也是龙族的一员。
“谁说我不准备离开了?”一直沉默的,尤利西斯却突然发声了。
魔王转头看他,心底骤然一凉。
“我当然会和你一起离开。”高大的黑发青年突然眯起那双极致灿烂的金眸,弯出月牙儿一样的形状,清爽的笑道。
魔王放下心来,轻轻地笑了一声,“好。”仿佛是约定了什么一样,两人相视而笑。
林间斑驳的阳光透过阴翳的树叶间隙随意的洒在两人身上,细碎的微风轻轻扬起两人的长发。
林间的落叶在微风下打着旋儿缓缓飘落,如同花间的小精灵清逸飘渺。
那是来自命运的羁绊,是自出生以来就存在的隐约联系。
那是来自儿时的信任,是相伴多年的默契。
即使两人从未言明,即使他们总是争吵不断,但没有谁能够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,他们早已形影不离,密不可分了。
如果说生性多疑的魔王能够放心的把背后交给谁,那必然是从小陪她长大的黑龙了,他们从来不是龙仆契约上的从属关系,更不是魔族严密社会的上下关系,而是另一种更为依赖的、难以界定的亲密关系。
就如同光与影,水与火,天空之与大地,风月之与山花,就像一整个圆被切成两半,在历经上万年的沧桑岁月后,突然找到丢失的另一半。
“唉,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。你们为什么会觉得龙族和魔族能够迁往同一个异世呢?”即使看不到老人现在的样子,也能想象到他在屋里微微摇头的状态。
“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不能。”迪尔德利沉着的说。
“这个世界为什么会逐渐崩塌?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异族能力太过强大吗?难道你们要前往另外一个世界,让另外一个世界继续重复这样的轮回吗?”
“这个世界崩塌并不只是我们的原因,更是因为众神的陨落,没有足够的能源能够继续补给。”
“众神的陨落真的是导致世界崩塌的原因吗?为什么不能是世界崩塌众神才陨落的呢?”
迪尔德丽一愣,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。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么世界崩塌难道从史前纪元就开始了?
不同于那些将神明计入传说的种族,魔王作为无法死亡的存在,其实是见过神明的,事实上,她曾经就和他们生活在同一时代。
但那个时候,她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本能,一直沉迷于杀戮征伐之中,对那时候的记忆,基本上是一片混沌的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