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血光冲天的夜,项府大院像是被鲜血洗过一般,整个后院里一时间没了人声,前院的家丁听见惨叫,也有壮着胆子冲进去一两个,但更多的,是看见进去的人没有出来后,便纷纷做鸟兽散。
或有几个尚存理智的仆人嚷着报官。
报官报官可那项荣不就是这苏州城最大的官老爷吗?!
回过头的赵景岚跪坐在瘫倒的项宓盼面前,一脸的血迹无法揩尽他只能颓唐的坐着,直到项宓盼的求饶声传入耳中,他才渐渐回过神来。
求求你,别杀我我不想死,我给你钱,我这次回府带了好些嫁妆回来,都藏在里间的柜子里,你拿上钱,现在就出城去,没人找得到你,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,求求你,求求你不要杀我。
她哭的声嘶力竭,长时间的求饶,没有停止的哭叫,直到声音从最初的惊恐尖叫,慢慢变为了呢喃,但那声声的讨饶始终未曾停止。
赵景岚看着她,又起身拿过烛台凑的近了些,想去看清她脸上被郑修明打伤的痕迹。
额头的淤青与渗血的眼底,看得出来郑修明刚才定是打的凶了
为什么项荣不知道拦着?
他心里懊恼极了,回头去看,那项荣的头正斜歪着挂在摔倒的椅子上,脖子上两道巴掌宽的砍痕豁然在目,但任那伤口再大,却早已经不再往外冒血。
许是项荣刚才也正在气头上,所以没有阻拦女婿逞凶殴女的行为吧赵景岚敛起眸子,替项荣找着借口。
项宓盼顺着他的目光也往不远处看去,眼睛直直落在了早已断气的项荣身上,本来已经没了力气的求饶声再度变成新一轮的尖叫,她哭着,喊着,求着,而后变成骂着,咒着,恐吓着。
直到赵景岚回头与她四目相接,她骤然喑哑了喉咙,那如兽似人的脸,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带着满脸的血,还挂着一缕讨好的笑。
他抓着项宓盼的手,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,腾挪出一块干净地面,也不去找笔了,沾着身上的血,以指为笔,在地上写着字。
我们,一起,走。
项宓盼看着他停顿的手指,似乎有些怔愣,而后快速摇头拒绝,我不走,我不要!求求你,放过我吧!
赵景岚眼色暗了暗,又继续写,留下来他还会打你。
项宓盼看着赵景岚的话,只觉得与他比起来,郑修明的拳头真的什么都不算,她咬着唇,摇着头,眼泪无法抑制的往外淌,整个人后退着拒绝。
赵景岚依旧不死心,找着地上为数不多的干净处,继续以血为墨的写,跟我走我会娶你还对你好
血迹斑斑,每写一个字,都会拖出好长一段暗鲜红,也不知是他或是谁的,项宓盼看的心惊rou跳。
娶我?娶我,怎么可能你也配?
她不可置信面前人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,他居然想要娶她?
多么荒谬的笑话,你这个畜生一般的物件,竟然僭越的想要娶我?
我不过偶尔的玩心大起,你就当成了无法拒绝的真情?抑或者,你真以为我瞎了狗眼,失了心智,会跟了你这个畜生?
好一个褪了皮的黑熊Jing,叫你做人做不好,内里还藏着一颗黑熊心!
被刺激的项宓盼疯魔般说着话,那满口的诋毁与毫不遮掩的鄙视,从她的口中一涌而出。
那是她从未开口说过的恶劣,即使赵景岚也曾窥探到她若隐若现的鄙夷,却并没有想到她的轻视已经到了如此地步。
不是的你曾说过我的故事好有意思你想听你想要我说与你的
他颤抖着手,断断续续的在地板上写字,但手腕处的血不停往下淌,后字还未书写完毕,前面一个就已经被血海淹没。
你是有过那一瞬间哪怕一瞬间觉得我有趣有趣到让你喜欢的对不对?
他要着答案,写字的速度越发的快,每写几个字,他都抬头去看女人一眼。
没关系,没关系,即使你只是因为我的经历有趣,从而可怜般的短暂喜欢过我一下,也行了。
所以你有过喜欢,对不对?
不没有从来没有。
你只是,一个被我父亲救赎的废物,而我不过是想看看,一个大活人,是被怎么做成废物罢了。
你大可以更惨一些,我成亲后,才恍然大悟你腰间硕大的黑色是何物,我其实很是疑惑,那帮拐你走的乞儿,为何把你全身都毁了,唯独你那子孙根却被完好如初的留着,真是奇怪呀为什么,他们不连它一道毁了去?
如若你被做成了太监一般的折割人,那一定,更是有趣吧?!
项宓盼大笑着,说着自己心里最为Yin暗不堪的构想,是对身旁男人的诅咒,也是最为畅快的报复。
她知道,赵景岚最怕被人提及往事,但她是个例外,无论她说什么,赵景岚都会接受并且吞咽
所以她偏偏要说,畅快的说,报复也好,发泄也罢,这个愚蠢又肮脏的东西,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