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周笙紧紧抱着他的脖子，不肯坐下去，周奕没办法，只好抱着他起身收拾桌面。
“周老师儿子真的好粘着他，有四岁了吧，看着好乖啊。”同组办公室的李老师感慨。他也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侄子，简直是闹腾的熊孩子一个。
“那小孩挺成熟的，上次周老师临时有会议，他就自己坐在沙发上看书。”博士生小林道，她本想逗逗他，却没想到那孩子在谈话的过程中完全能够主导话题，一点也不被动，聪颖而冷静。
“是吗？我感觉他比一般小孩更依赖家长。”李老师道。
小林摇摇头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，他总觉得周老师的儿子只在他面前才会那样使小性子。
“可以自己走吗？”周奕晃了晃牵着他的手，小孩立马摇头，贴着他的腿一把抱住，“爸爸抱。”
“下次不能这样了。”周奕嘴里这么说，还是弯腰用迎面的姿势把他抱在胸口。
等电梯的时候，凑巧遇到一个学生，周奕感觉挺眼熟的，应该是教过她专业课，“来做实验？”他随口问。
“啊，是啊，周老师好。”学生点点头。
“我记得你是在刘老师的实验室吧，大三了？”他问。
“是的，毕设刚开题。”学生开口有些拘谨。
“哦？这么快啊，我记得往年都是大四才开题的。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女生渐渐也放松了许多。他性格随和，又很年轻，在教学楼走动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学生，所以就常常穿西裤衬衫，希望显得成熟点。
“爸爸……”周笙笙哼唧了一下，晃动着小腿埋在他脖子里，好像很不开心。
“周老师都有小孩了啊。”女生感慨了一句，她觉得周奕很年轻，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。
“笙笙，这是爸爸的学生，叫姐姐。”周奕小声逗他，小孩没叫，眉头蹙起突然哭出声，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。
周奕手忙脚乱的哄他，“他今天不舒服，有些闹脾气了。”他向学生解释，又补充了句，“平时很乖的。”
“怎么还哭啊？”车上备了一些专用的shi纸巾，周奕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他的脸蛋，哭得眼睛鼻头都红了，他看着小孩哭自己心里揪着更难受。
周奕亲亲他的眼皮，“跟爸爸说，怎么不开心了？”
周笙笙抽噎着，半天才开口，“不、不要姐姐，弟弟也不要……”小孩说话颠三倒四的，但他还是很快想明白了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。妻子之前开玩笑，说要再生个弟弟妹妹陪他玩，那次就已经把他惹哭了，没想到现在心里还记着这件事。
……
唐柔去周奕家的时候，在客厅只看到了顾晟，“你爸呢？还在学校？”
顾晟撇了她一眼，女人刻意打扮得很清淡，口红都换了更温柔的色号，头发也散了下来，但她强势惯了，一开口刻意营造的温柔感立马就被打破。
“他在睡觉。”顾晟懒散的坐在沙发上，低头滑着手里的平板也不看她。
唐柔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去楼上。周奕家很少有人来拜访，连客用的拖鞋也没有，不过他倒是记得给顾晟准备。
“你干嘛！”顾晟没忍住，叫住她。
“怎么跟我说话的？”唐柔转头撩了下滑到胸前的长发，她果然还是不习惯散发。
顾晟道，“他才刚刚睡下，你确定要吵醒他？”听了这话，唐柔顿了顿，又转身走下来。
她就像是女主人一样，无比随意的摆弄客厅的东西，之后又走去玄关脱掉了高跟鞋，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周奕的旧拖鞋穿上，尺寸完全不适合，她的脚小要很多，穿上后踩在地板上走来走去，踢哒踢哒的作响，吵得顾晟眉头紧皱。
“马上就开学了，你就在学校住吧。”唐柔泡了壶茶放在茶几上，她这些年很少需要亲自做这种小事，所以并没有多熟练，但还是乐在其中，翘着腿晃动着明显大出很多的男款拖鞋。
“哦，那你跟周奕说啊。”顾晟用无所谓的口吻答道。
唐柔蹙起细长的弯眉，啪的一声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，“听不明白吗？我让你自己跟你爸说，说你想要住校。”她的语气尖锐而刺耳。
顾晟闭了闭眼睛，再开口就满怀恶意。他手肘撑在膝盖上，上身微微前倾，明明是坐着的姿势却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，“从一开始，你就想用我拉近跟周奕的关系，现在用完就想把我扔在一边？但你确定如果我不住在这里的话，他还会让你进来这个屋子吗？”
他压低声音继续道，“他当年都不要你了，你现在凑上来想干嘛？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怀念初恋……”
啪得一声，唐柔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脸上，女人气得浑身发抖，看过去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撕碎他。
奇怪的是，顾晟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，他甚至很不明显的笑了下，唐柔冷静下来，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，一抬头就看见周奕正站在楼梯上。
他满脸倦容，却还是飞快地走下楼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