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柳yin秋并不在乎,对他而言,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,如果这个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出现,想必他反倒会觉得不自在,更何况,他还真没对哪家姑娘动过心,长这么大,也无非……只对一个人感到迷惑不解,感到疼痛难当,感到犹豫不决,感到愧疚不已……
顾墨然。
一经提起来就心绪动摇的名字。
并不多作解释,顾墨然揽着柳yin秋,靠在一起睡了,柳yin秋便也只好不多问,只是他并不知道,顾墨然却把那一次当做一生的相见,这是一个秘密,一个让他做了大胆坚决的决定的,秘密。
不仅仅是几年前成了新科状元却不担任任何官职,而是更早……更早……足以让京师震动,让皇朝天子拍案。
清晨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见枕边人,柳yin秋慢慢爬起身,静静地看了看床的另一边,转向窗外,朝阳初起,他穿好了衣服,起来去了外室,打好水,洗了脸,顾小送委委屈屈地窝在躺椅上睡着了,柳yin秋轻笑着给他盖上薄毯,顾小送摆了摆尾巴,继续睡了。
柳yin秋在外面的院子里感受着雨后的清新,他种着的那些花花草草,看起来更加鲜美,他蹲在花草前,伸手拨弄着它们,悠闲自在。
柳yin秋是个看得开的人,对顾墨然的事情上,他是不愿意先挑破的那个人,既然已经烦恼惆怅过都没有任何作用的话,自然看开就好,至于最后究竟会怎么发展,那不是他能掌握的。
第10章 故事
“不肯回去吗?”心悦在池边撒了一把鱼食,看似漫不经心,顾墨然坐在石椅上,搭着腿,形态悠然,神情淡漠,心悦等不到他的回答,拍了拍衣裙站起身来,看着他,突然笑道,“算了,反正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去,现在来说一定也是没有结果的。不过……”
心悦顿了顿,顾墨然仍旧没有任何回应,心悦也不在意,她呼了一口气,“你知道,我一直在外面跑,尽管皇兄同意,可一旦被人识破身份,将变成皇室一大丑闻,皇兄想让我嫁人了,我就是为了逃避这件事情才借着借口来这里,不过……发现了一个人,柳yin秋,弦之你认识他,想必交情不错吧?”
顾墨然抬头瞥了心悦一眼,心悦看顾墨然终于理会她了,高兴地转过来正对着顾墨然坐下来,“皇兄应该明白的,联姻我不可能会答应,如果我跟他说,让yin秋做我的驸马……”
“柳yin秋只是一介平民,何况无父无母,圣上不会答应的。”顾墨然淡然道,“那可说不准,你堂堂一个王爷,偏偏跑来这偏僻地方盘踞,连朝堂都不去,这种要求他都能答应,为何我不行。”心悦不以为意,顾墨然握着茶杯的手却紧了又紧,心悦继续说,“反正yin秋是我的救命恩人,就冲着这一点招他做驸马也不算过分。何况……我也很喜欢他。”心悦说着,心里也涌起了几分欢愉欣喜。
顾墨然冷冷的看了心悦一眼,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,多年在江湖上奔走的人,对杀气太敏感了,尽管心悦几乎被保护着不曾参与过什么战斗,但常年来危机意识还是有的。
“我只说一次,你马上离开,另外,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,我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柳yin秋,你可以收起你的那些念头了,如果你还想好好地回去做你的平安公主的话。”顾墨然斜斜地瞥着眼,冷冰冰地丝毫不近人气,心悦只觉得后背发凉,那眼神,她绝不会怀疑,顾墨然完全可以让她回不了京城。
但她无法置信,顾墨然在京城的势力那么大,他是比自己的皇兄更适合做皇帝的人,为什么多年来就偏偏待在这个小地方,如果真如他所说是为了一个男人,心悦怎么都不能相信。
心悦夜不能眠,是她想的那样吗?她不禁开始回想过去的所有细节,皇弟和柳yin秋在一起的时刻,她看到的,究竟是怎样的呢,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,弦之只是欣赏柳yin秋的才能?
不禁摇头嗤笑一声,不可能的。顾弦之是什么人,心悦很明白,做出这样的事情,绝不可能是为了什么才能,心悦坐在桌子前,烛火在敞开的窗户里吹来的夜风中不断摇曳,明明灭灭,心悦几乎要捏碎手中的茶杯!
第二天一早,顾府一大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,没有交流,没有言语,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,心悦怎么都忍不了,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之后,心悦叫住了顾弦之,“难道你真的就这么打算?他是个男人!皇兄不会同意的!”
顾弦之哼了一声,像是冷笑,“你太天真了。”
说完就要走,心悦不受控制的大喊,“顾弦之!”顾弦之却脚步从容地离开了,根本没有把心悦放在眼里。
心悦颓然而坐,她心里难过,却不知道为何难过。她对柳yin秋是有那么一点心动,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非卿不嫁。
那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么难过,拼命想要阻止顾弦之呢?
难道是因为那是她的亲弟弟,是她从小就听闻却总也不得见的,一母同胞的弟弟?是因为与男人在一起终究为世不容,怎能让弟弟成为天下笑柄……
心悦百思也不得其解。